今年1月底，EA宣布取消《战地手游》项目，并关闭位于洛杉矶的研发工作室Industrial Toys。随着工作室的被关闭，大约有120名员工失业，其中包括工作室创始人、曾经参与创办《光环》开发商Bungie的亚历克斯·瑟罗皮安(Alex Seropian)。

当然，对已经在游戏行业闯荡多年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瑟罗皮安来说，这不算什么大事。前段时间，他推出了一档被称为“第四面墙”(The Fourth Curtain)、谈论游戏研发的播客节目，还接受外媒采访，分享了一些鲜为人知的逸闻趣事，比如EA为何叫停《战地手游》项目、史蒂夫·乔布斯如何评价初代《光环》等等。

瑟罗皮安回忆说，2020年初，Industrial Toys正式开始开发《战地手游》。“起初一切都很好，这款手游似乎坐在了全世界的所有风口上：射击手游变得越来越火，《战地》是个知名IP，我们还拥有一支很棒的团队。”

但《战地风云2042》的发售，却对《战地手游》团队造成了预料之外的负面影响。瑟罗皮安透露，由于许多玩家对前者给出差评，EA决定重新评估这个IP下的所有项目。此外，苹果推行更注重隐私保护的IDFA新规，使得手游的买量成本大幅增加。

“《2042》口碑糟糕，根本无法帮我们带量，买量成本也经历了指数级的增长……接着是《Apex手游》上线，不久后又被停运。我不知道EA有没有解释过为什么取消《Apex手游》，但多半跟经济因素有关。”

瑟罗皮安需要说服EA高层加大对《战地手游》的投资——考虑到以上种种因素，这太难了。据他透露，这款手游在测试发布阶段的表现中规中矩，但为了完成开发并面向全球市场发布这款游戏，Industrial Toys还需要“更多时间和资金”。
“我们以前觉得，与传统玩家相比，手游玩家的游玩方式大不相同，所以习惯于针对移动设备开发原生手游产品。但后来我们发现，如今许多发行商更希望围绕IP，为各个平台的玩家提供统一的体验，例如《堡垒之夜》或《绝地求生》。这些游戏让我们意识到，手游玩家也愿意使用虚拟摇杆来玩射击游戏。”

“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改变研发思路，不能沿用被EA收购前制作《午夜之星》(Midnight Star)的方法了……2020年初，我们经历了一次相当艰难的转变。大约同一时间，我们也开始考虑为《战地》制作手游。”

按照瑟罗皮安的说法，《战地手游》的项目量级远远超过了科幻射击手游《午夜之星》系列，而为了完成这款游戏，Industrial Toys开始广纳贤才，迅速将团队规模从被EA收购时的12人扩大到了超过一百人。“在我们的设想中，《战地手游》必须有能力与《使命召唤》对标，这可不是一项轻松活儿。”他透露，“我们用虚幻引擎构建了很多内容，带给玩家的体验与《战地3》或《战地4》非常接近。”

瑟罗皮安还聊了聊接下来的打算。“我正在考虑一些计划，暂时还不准备详细谈论，但大家都能留意到，游戏行业正发生许多有趣的变化。除了玩游戏之外，人们上网娱乐，以及彼此社交的方式也在变。很多人都说，游戏行业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其他行业，但与电影或电视剧相比，游戏产品对于主流人群的影响力仍然存在差距。我希望做些事情来改变现状，目前正在酝酿想法。”

1999年，苹果在Macworld大会上演示了初代《光环》的一个demo版本。瑟罗皮安在回忆与苹果打交道的那段经历时说：“在我的印象中，(苹果联合创始人)史蒂夫·乔布斯从不认为游戏能够驱动平台的增长，但他尊重游戏的艺术表达和创造性。因此，当曾经在乔布斯手下工作的彼得·坦波特(Peter Tampte)向他展示《光环》时，他觉得《光环》足够酷、设计得很好，兼具趣味和艺术性。我个人的理解是，乔布斯不是游戏粉丝，但他喜欢《光环》。”

更有趣的是，据瑟罗皮安透露，苹果还曾试图收购Bungie。

“除了苹果之外，我们还向很多其他公司展示过《光环》，所以大约一年后，我们开始与微软进行收购谈判。我们打电话提醒苹果，微软已经提出了一份收购报价，并承诺让《光环》成为一款主机游戏，我们很可能会同意……但苹果那边反应冷淡，似乎完全不在乎。”

“直到我走进美国银行大厦，准备与微软签约时，(苹果高管)菲尔·斯奇勒尔打电话来了。我记得当时坐在大概第61楼的某个房间里，突然听到来电铃声响起，菲尔问我：‘嗨，你们跟微软达成合作了吗？我们可以聊一聊。’我告诉菲尔·席勒，我们刚跟微软签了合同，墨水都还没干透呢。我打赌，乔布斯后来肯定给鲍尔默打过电话，向他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。”